将贴在门上的白色丧花震得摇摇欲坠,她身后的看客也都贪心地注视着这座大宅。
“雪姨来砸门了?”
尚在睡梦中的苏楚楚被喊声惊醒,才想起来自己是穿越了。她也顾不得洗脸,穿着一身丧服踉跄地去开门。
从门缝中苏楚楚看到一张陌生的脸,刚准备开门,外面的人就横冲直闯进来,冲到灵堂和屋里翻箱倒柜。
“我义兄布料和染织厂的地契呢?账本呢?赶紧给我交出来!”女人没找到想要的东西,对着苏楚楚恶狠狠威胁到。
苏楚楚打了个哈欠,冲女人瘪了瘪嘴,不痛不痒地问:“谁是你义兄?你谁啊你?”
一打眼又瞧见后边跟着五六个前年轻力壮小伙子,顿时黑了脸:“来抄家啊?!有官府的文牒吗?!”
“你......你这个丧门星害死我义兄,我断不能再让陈家产业落在你手里!”
女人身后的一个男子恶狠狠地盯着苏楚楚:“不知天高地厚的下贱东西,不追究你克死陈老爷,你还在这里耍起无赖!劝你识相点交出地契!”
“我才要劝你说话别这么难听,我既然嫁给了陈老爷,按辈分我可是你们的嫂嫂!长嫂如母,喊声妈来听听?”
男人怒不可遏,挥起巴掌就要打下去,却没料到苏楚楚抢先假摔在地,边呜咽着边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红纸,上面用金色毛笔赫然两个大字:婚书。
“街坊邻居们都好好看看,这是定亲那天媒人拿来的婚书,我是陈老爷的夫人,自然也是陈家的主人。”苏楚楚擦了把不存在的眼泪,“老爷头七还没过,这些人就闯进我家,把黑的说成白的,没得欺负我一个刚失了丈夫的寡妇!”
苏楚楚穿过来也有一段日子了,他了解到这个时代的人很看重公文条规,法规制度,就像只有良籍的女子才能为人正室,贱籍女子只能做妾,娶良籍女子需要拟正式婚书,八抬大轿进正门。
苏楚楚本来打算在成亲那天晚上逃走,她事先准备好了蒙汗药,谁知陈老爷甚至没等到喝交杯酒的环节就暴毙身亡了。
媒婆介绍过,这个陈老爷是当地有名的富商,用家财万贯形容他一点也不过分,更值得赞扬的是他不惜财,经常会救助穷苦人家,几年前开了几家布料厂和染织厂,生意越做越火爆。
而他这个所谓的义妹,就在陈老爷死后的第二天,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财产据为己有!
苏楚楚嫁过来手续齐全,正经能当家做主的人,饶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从她这里拿走一星半点!
“陈老爷平日行善积德,没想到他刚走夫人就被人欺负,可怜呐!”
“可不是,我怎么没听说陈老爷有什么义妹啊,别是故意冒充来争遗产的。”
街坊们稀稀拉拉的议论声传到女人耳朵里,她脸色顿时变得难看。
“陈放是我义兄,我是他义妹陈文雪,逢年过节都有往来,不信问陈家的下人们!”
陈家的下人在陈放死后就被苏楚楚遣散了,现在对峙无门,苏楚楚追问:“我不认你!除非你拿出实打实的证据来,就像我这婚书一样!”
“对啊,拿出来啊!”
看热闹的人一转话锋,纷纷对着陈文雪投去别样目光。
“你要是拿不出来,今天我们就去见官,我不信你们还能只手遮天!我作为陈家的,你们要是继续这么无理地闹下去,我就把老爷留下来的东西都交给官府!谁也别想好!”苏楚楚没有半分让步。
跟来的男人不知道在陈文雪耳边说了什么,眼看她的脸发红又发绿,再开口时语气明显软了下来:“我义兄产业庞大,需要有人辛苦操劳,你怎么可能经营得好?”
这时,人群中有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挤过人群,咳了两声说道:“我之前做过县老爷的师爷,在这里说话也算得上有分量的。依我看,陈老爷的产业就交给陈夫人经营,她要是一个人经营不好导致产业衰败,就证明她不适合,产业再交给陈老爷的义妹。毕竟布料厂和染织厂是造福大家的,不是谁一个人的产业。”
“这......”陈文雪不想闹得太大,这么多街坊邻居看着,以后还得见面,“好,那就先这样。”
这小黄毛丫头能懂什么经营方法,再说了,明枪易躲暗箭难防,陈文雪不信苏楚楚能时刻防备着。
几日后,苏楚楚在陈家的某片地里除草,这块地比较肥沃,苏楚楚打算种些可以染色的花。
一个人孤零零在地里掘土,没一会眼睛就湿润了,她想家,想温暖的爸妈,这里不光被骗婚还要干活。
突然,一条花色的鲜艳的蛇从她脚面爬过,苏楚楚吓得手一松,种子撒了一地。
“没事没事,幸好没被咬。”
“哎,眼前怎么有这么多小人在飞啊。”苏楚楚左手抓住一个,右手再抓一个。
突然眼前浮现一张俊朗的脸,男人五官精致,虽然身着朴素,却难掩风致绰约。
“好英俊的大哥.......你看这么多小人在飞,快抓小人。”
男人看到苏楚楚腿上的伤口,知道她是中了蛇毒产生幻觉,慢慢扶着她坐下来。
“你别动,我给你把蛇毒吸出来。”
“啊!臭流氓!”
苏楚楚使劲拍打男人的后背,没几秒钟就感到眼冒金星,脸色苍白地往后倒过去。
傍晚时分,苏楚楚醒来后就晃晃悠悠地回家了,丝毫没有注意到为了给他吸毒而晕过去的男人。
“今日出门不吉利,我得修养三天。”钻在被窝的苏楚楚双手合十祈祷,偌大的宅院就她一个人还真有点害怕。
刚准备进入梦乡,苏楚楚被砰砰地敲门声吵醒,她以为又是陈文雪来找茬,抓起一根棍子往门口走去。
“来了。”